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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用自:http://blog.udn.com/cvchen/2576975

2009-01-19 中國時報 【陳長文】 
曾讀過一個有關德蕾莎修女的故事。 
   有位修女向德蕾莎提問:「德蕾莎院長,我覺得妳免費供給窮人各種東西的做法,是在寵壞這些人。」 
   全場陷入一片靜寂。 
   德蕾莎修女卻淡淡地回復:「現在有很多修會都過度寵愛有錢人。所以,如果有一個修會是為了窮人需要而成立,那麼它好好去寵愛窮人,不也是美事一樁?」 
   德蕾莎話一說完,原本靜寂的氣氛變得更加靜寂。 
   德蕾莎修女的這段故事,讓我想到中國時報一月十七日的社論「第一大黨的立法成績單不該只有這樣」,讀來實是心有戚戚。如果社論所言屬實,只能說,不知道我們的執政黨到底怎麼了? 
   立法委員有義務替人民監督荷包,多刪廿億,如果砍的有理,再多砍兩百億,民眾也會額手稱慶。然而,立法院決定增刪廿億後,行政院為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增刪,卻拿近貧補助方案開刀,硬是砍了十億。筆者聞之,除了搖頭,仍只有搖頭。 
   在經濟困頓的此時,政府百億、千億地拿出大把的鈔票,或減稅照顧富人、或做企業紓困照顧企業家、或發消費券不分貧富雨露均霑、或投挹公共建設以擴大內需。這些財政分配,不管是鼓勵企業資金回留、防止企業倒閉潮、刺激消費或內需以減緩景氣的蕭條,背後都有個「經濟大帽子」在,在經濟低盪的此刻,筆者也無意否定這些政策決定。 
   然而,當政府推出這些或多、或少、或直接、或間接的「寵富政策」的同時,我不禁要問,政府的「寵貧政策」在那裡。行政院被立法院統刪了經費,東挪西挪,發現誰都不能也不敢得罪,卻選擇內政部提出的近貧工作方案開刀。表面上砍的只有十億,但這十億可以幫助多少弱勢的家庭,濟其燃眉之急呢? 
   難道只因為這些「近貧一族」的發聲力量弱於別人,柿子挑軟的吃,就拿他們開刀嗎? 
   經濟蕭條的洪潮來襲,有為的政府,除了振興經濟外,協助弱勢貧困者安渡洪潮更是不能一刻或忘的天職。大家都知道,在經濟低迷時,最先受到最大衝擊的並不是富裕或小康階層的民眾,而是近貧乃至於赤貧的弱勢者,他們對經濟衝擊的免疫力最低、抵抗力最弱,也最需要政府透過強化社會安全的保護網來施以援手。 
   無怪乎內政部長廖了以跳腳,拿近貧一族開刀,不管是就情就理、就社會觀感,都說不通!更誠如中時社論言:「要刪近貧預算,為什麼不刪龐大國防預算?」 
   國防預算當然固然要,卻應應時應勢,經濟如此困頓、弱勢如此無依,筆者實在不懂,這時候有什麼道理非要花七五○億元買筆者稱之為天價包子的阿帕契直昇機,卻去刪除十億近貧族的救命錢? 
   事實上,這只是預算分配問題冰山一角。對於千頭萬端政府預算,馬政府實在應將自己拉上一個宏觀高度,依重要性、依先後緩急進行調配取捨,而不只是依著舊有預算規模,因循抄襲。回到篇頭德蕾莎故事。讓我們有相同感慨是,在台灣,我們對如何「寵富」,似乎從不猶豫,但對如何「寵貧」,相較之卻是千萬吝嗇。該去問問那些因經濟困頓、社福破網而無奈走上絕路的冤苦民眾,這千千億億的國防,這耗資七五○億元的阿帕契直昇機,到底是保護了他們?還是殘忍的把他們排擠在政府照顧之外,冷冷的把他們推向絕路呢?要知道,成功政府的一項重要指標在它是否照顧了弱勢者。 
   最後,筆者想起高希均教授日前撰文,文中引用艾森豪將軍的話:「每一枝造好的槍、每一艘下水的戰艦、每一枚發射的火箭,最後說來,都相當於對那些飢餓無糧者和寒冷無衣者的偷竊。」艾森豪是一位傑出的軍事將領,仍能摒除軍人本位的提出這樣的剴切之言,我們的政府官員為什麼沒有同樣的勇氣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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